关于促进经济增长的几点建议

编者按：本文是北京市人民政府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北京市工商联副主席、振兴国际智库理事长李志起2022年11月应约为有关部门提供的重大建言内容，编辑时有删节。

党的二十大报告擘画了中国在未来五年乃至更长时间的宏伟发展蓝图，以中国式现代化为总概括的一系列新思想、新部署、新要求，在关键时候为全社会提供了非常重要、十分期盼的战略和政策的确定性，其关注度前所未有。结合今年以来我国经济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提出以下建议和意见。

值得关注的几个问题

总体来看，虽然我国经济发展中的积极因素在累积增多，但是经济恢复基础仍不够牢固，从数据分析来看，有几个问题值得特别关注：

一是企业部门信心仍显不足。数据显示，第三季度企业信用融资增加2.9万亿元，但同时定期存款增加1.4万亿元。能贷款的企业没有将资金投出去，贷不到款的中小企业在嗷嗷待哺，这会使得货币政策驱动实体经济的效果大打折扣。二是消费者信心有待提振。10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名义同比增速下降至 1.9%。同时，与企业部门相比，居民的货币窖藏现象更为显著，第三季度居民信贷融资增加1.2万亿元，居民定期存款增加2.4万亿元，不敢消费、不愿消费成为新的压力。 

三是青年群体就业压力依然较大。备受关注的青年失业率自8月以来不断下降，到10份月已降至14.2%，但压力依然较大。经分析，主要原因是青年人就业的结构失衡，绝大部分青年集中在或正希望进入第三产业就业，但今年服务业受疫情影响最大，复苏相对缓慢，影响了对青年群体的吸纳规模。

四是政府财政赤字和债务压力加大。2022年1-9 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53151亿元，扣除留抵退税因素后增长4.1%，按自然口径计算下降6.6%；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45898亿元，比上年同期下降24.8%。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继续攀升且已达到期高峰，还本付息负担也越来越重，地方政府财力不容乐观。

五是短期内人民币贬值压力不可忽视。截至2022年9月末，我国外汇储备规模小幅下降至 3.0290 万亿美元。由于当前美国通胀仍处于高位，预计美国 CPI同比年内或将在7%以上。美联储短期仍会加息，预计到明年年初，中美货币政策将继续背离，中美利差进一步走阔，将会继续传导物价上涨、通货膨胀、资金外流等压力。

促进经济增长的5个建议

从核心CPI表现来看，中国正面临内需不足导致的内生性通缩，面对挑战与困难，需要按照二十大报告要求，“深入推进改革创新，坚定不移扩大开放，着力破解深层次体制机制障碍”，建议：

一、战胜疫情影响，要把促增长放在所有工作的核心位置。从短期态势看，疫情冲击是造成内需不足和内生性通缩的直接因素。应根据10月份以来这一波新疫情的特点，及时评估修改调整防控措施，做到科学、理性、精准处置疫情影响，其目的是最大限度恢复人员流动性，保障产业链供应链顺畅运转，应把主要人力物力财力集中到恢复经济增长上来，保企业部门正常运转、获得盈利，进而扩大投资、促进就业；保居民部门收入增长、恢复信心，从而促进消费。

二、激发内生动力，要从深化中央与地方治理体系改革发力。一是调整中央与地方的财权事权与支出责任之间的分配，由中央财政承担更多的支出责任，减轻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二是适当扩大地方政府的财政空间，通过现金补贴、税式支出、转移支付等方式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稳定和提振市场信心。三是以行政性分权发挥好中央和地方两个主体的积极性，改革政府官员绩效的目标函数结构，增加经济发展质量、效率的指标，鼓励和引导地方政府之间的高质量发展竞争。

三、刺激消费，要从调整优化家庭债务结构、为家庭部门注入流动性入手。疫情前火爆的房地产市场已经过度消耗了家庭的买房需求，叠加未来收入不确定性的增加，拖累了家庭的消费表现。建议大力发展房产二次抵押贷款市场，允许多年前已经买房、已经累积了足够的房屋净值且目前急需消费资金的家庭加杠杆，增加消费能力并起到刺激需求的目的。

四、稳定信心，要从鼓励民营经济发展壮大角度率先取得突破。民营经济有信心，增长就有希望。二十大报告首次明确“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这为一段时间内出现的民营经济“56789后怎么办？”的疑问给出了清晰的回答。应鼓励各部门及各地方政府，在学习二十大精神活动中针对支持民营经济多发声、多引导、多出政策，让市场主体收到清晰信号，稳定预期。

五、鼓励创新，要发挥好政府、市场和企业三者的协同作用。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重构全球创新版图、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抓住这一历史重大机遇、战胜百年变局中的重大挑战，需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一是要发挥党委和政府在科技创新领域独特的领导和组织优势，二是最大限度发挥市场配置创新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三是强化企业在技术创新方面的主体地位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